男人抱着缩在他怀里泣不成声的女孩,轻声问道:“他们中有的是你的亲人吗?”他一开始猜测会不会是她的兄弟,可这两人名字看上去和她并非同姓。
“亲人”两个字,更让俞琬一时间泪水决堤,她哭得更凶了。有那么一瞬间,她几乎要脱口而出——那是她从小跟在身后喊“哥哥”的人,是会在她摔伤时背她回家的少年,是她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至亲。
她想对克莱恩倾诉自己所有失去亲人的痛楚,可她不能。
最终,她只是艰难地摇头,发丝黏在泪湿的小脸上,“只是”她抽噎着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,“战争太残酷了”
搭配上她的表情来说,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拙劣了。
不是家人,那么能让她如此伤心欲绝的,那就只能是…旧时的情人了吧。
霎时,嫉妒像毒液,在他的血管流窜开来。
还和他一样都是军人,“空战王牌”,呵,带上飞行帽护目镜,确实能迷倒不少女人。在帝国,这群人也是民众眼里的完美化身,在天上躲在铁皮里,对着地面投几发炮弹,就被戈林在元首面前吹捧成了“天空中的骑士”。
而武装党卫军,指挥着坦克和敌人在苏俄泥泞中肉搏,炮弹和血肉就在身边炸开,每次冲锋都是真刀真枪和死神决斗。
要是那个人还活着,他倒真想和他较量一番,让他看看,到底谁是更优秀的男人,可惜那人已经死了,没这个机会了。
不过没关系,他会让那人在地下也知道,自己才是她第一个男人,她现在和以后都会被自己照顾得很好。
心中一番天人交战,克莱恩才终于压下了升腾的醋意。他温柔地抚摸她乌发,轻拍她的背顺气,让她渐渐平静下来。“你还有我,我会比他更好的爱你。”
“他?爱我?”怀中的躯体突然僵住。断断续续哭了许久的女孩抬起脸,和他面面相觑。忽然,她明白了什么,咬着牙红着脸,哽咽着说:“什么爱我?”
“他不是你之前的恋人吗?”克莱恩睁着他的湖蓝眼睛,迟疑了一会。记住网站不丢失:b irds c
空气凝固了。
女孩被这人搞得都忘记了哭,耳垂都气红了,小拳头锤向他胸膛。“什么之前的恋人,你就是我第一个…“她声音弱下来,不好意思再说下去。
男人脸色变了又变,明白过来,拿额头抵着她的,压低声音确认:“所以那人不是…我还是你初恋?”
女孩咬着唇点了点头,她又羞又窘,要不是还在床上,急的都要跺脚了。
克莱恩心情大起大落,一时间松了一口气,他搂紧了她的腰,整个头都埋进了她颈窝处,低声喑哑道,“那他到底是你什么人。”
“他是我,他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,和亲人,和哥哥一样的人,他和我说过,无论如何都要坚强,可是我做不到…我做不到…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…”俞琬说起来,声音破碎,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,一颗接一颗地滚落。
她的身体是那样娇小,那样脆弱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。而此刻,她唯一的庇护,只有自己。
男人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。
女孩终于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他。那双乌黑的眼睛里盛满了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,像是悲伤,像是愧疚,又像是某种他现时无法触及的遥远记忆。
那个记忆,让他与她之间隔着一整个破碎的世界。
他忍不住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,拭去那些泪痕。他不嫉妒这个男人,因为他才是她第一和唯一的恋人。但这不妨碍他恨他,恨他无论以何种身份都在让她伤心。
“睡吧,”他低声说道,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,“我在这里,不会离开。”
说罢,他轻轻从她平整的额头,吻到挺翘的鼻尖,又蹭过她的小脸,最后覆上她颤抖的唇。
这是完全不带情欲的,纯粹而温情的,安慰意味的吻。即使泪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掉,她还是闭上眼睛,微微仰起脸回应着他,小手紧紧抓着他臂膀,从他雪松香的怀抱里,试图得到失去至亲后的些许慰藉。
吻着吻着,女孩小手一松,垂了下来,长长的睫毛垂下,眼睛红肿,呼吸均匀而绵长。哭那么久,她终于哭累睡着了,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。
男人克制而缠绵地亲了她苍白小脸一口,给她换好睡裙,他将她搂入怀中,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眠。
领导党卫军的希姆莱和领导空军的戈林一直在争夺纳粹第二把交椅,他们所管辖的军队也是微妙的竞争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