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之后,林安与也没再提还钱的事,她照常上下班,工作也一丝不苟地完成,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。但仔细点还是能看出,她瘦了些,脸色也不太好,眼圈下还泛着浅浅的青色。
这天中午,她实在困得得撑不住,算着午休还有点时间,就去楼下商场买咖啡。她刷着下午的日程,动作有些缓慢。身后传来细细的哭腔:“妈妈……妈妈不见了。”
她低头看去,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,眉毛皱成一团,怀里抱着只小黄鸭的背包。店里人不多,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,小朋友也没怎么哭闹,只是站在原地惊慌地看着四周,不敢出声。林安与迟疑了一瞬,还是走过去蹲下来:“小朋友,你怎么啦?”
小男孩吸了吸鼻子,声音还带着哭腔:“妈妈、妈妈让我站着不要动……我站着了,可是她没回来……”
“那你叫什么呀?”林安与拿纸巾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和流到下巴上黏糊的鼻涕。
“我叫、叫童童……”小孩奶声奶气地回答道。她听着便大概明白了,应该是妈妈去结账或拿东西,让他原地等着,结果孩子可能站偏了地方。
“你记得妈妈的号码吗?”她又看了看四周,没有发现哪个大人像是在找孩子,“不记得”童童垂下头眼里满是失落,她伸出手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问:“跟我去广播站好不好呀?我带你去找妈妈。”小男孩没什么防备,点点头牵住了林安与的手。走去广播站的路上,林安与还掏出手机,顺手报了警。
广播发出去没多久,小朋友捧着热水杯,小口小口地喝着,情绪慢慢松了下来。林安与看着他那不安的小手,从包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包装完好的卡通小熊挂件。那是她前段时间逛街买的,毛绒绒的表情有点傻。她觉得很可爱,一直没舍得挂出来,到现在还是崭新的。她把小熊放进童童的手心里:“这个送给你,它会专门保护等妈妈的小朋友哦。”
童童眨了眨眼,小声问:“它……它是超人吗?”
林安与轻轻一笑:“不是超人,但小熊也很厉害,它会陪你等到妈妈来接你。”说着捏了捏小熊软乎乎的耳朵,“你要是乖乖坐好,妈妈很快就来啦。”
童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熊,点了点头,紧张的小脸总算轻松了些。她有点着急,午休时间到了,但还是继续陪小孩说话:“等妈妈来了,你要不要告诉她,你今天是怎么勇敢地等到她的?”
小孩奶声奶气地“嗯”了一声,眼里还是湿漉漉的。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,一个女人急匆匆冲进广播室,她穿着精致,但掩盖不住焦急的情绪。
“小童——!!!”她把小男孩一把抱住,眼泪刷地就下来了。“你吓死妈妈了!”
林安与站起来,腿蹲久了有点发麻,好在等来了童童的妈妈:“他一直站在原地等你。挺乖的。”
那位妈妈一边落泪一边连声感谢,“我就去接了个账,转身孩子就不见了……要不是你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说着又把手表摘下来往林安与手里塞:“这个你一定得收下,真的太感谢你了……”
那手表的牌子她不认得,但光是那质感和重量就能看出来不便宜。林安与赶忙摆手把它推回去,“不用不用,小朋友没事就好!”她抬手晃了晃挂在胸前的工牌,嘴角带着点歉意的笑:“我午休已经超时了,得赶紧回去上班啦。”
临走前,她低头冲着童童轻轻挥了挥手:“拜拜啦,童童,以后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哦。”她停顿了下,又笑着补了一句:“还有啊,要牵好妈妈的手,别再吓她了。”
过了几天,陆砚深打来的那笔钱暂时填上了家里的窟窿,林安与坐在工位上,正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盘算着,剩下的这点钱怎么才能撑到下一个发薪日。还没理出个头绪,就被人拍了拍肩:“林助理,总裁找你。”
她一怔,下意识抬头:“陆总?”
那人点了点头,“他说,让你立刻过去。”
林安与脑子里“嗡”了一下。自那天晚上在家闹得不欢而散之后,他们就再没见过,她也一直在刻意避开。不知道这会儿他叫她过去是为了什么。胸口隐隐发紧,没时间多想,只能深吸一口气,硬着头皮敲了办公室的门。
“进来。”陆砚深坐在办公桌后,正翻阅着翻着平板上的文件。
林安与推门走进来,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只好低声喊了句:“陆总。”
“前几天你午休的时候去哪儿了?”他终于抬起头,带着点探查的意味。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,林安与只好回答道:“……买咖啡。”
“只买咖啡?”他的歪头笑着问道,像是把她看穿了似的。
“……还有个小孩走丢了,我送他去广播台等到妈妈来接了他。”
陆砚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,随后轻轻一挑眉,:“难怪那天你迟到了。”
林安与倏地抬起头,眼神带着警觉:“怎么……要扣钱吗?”
陆砚深盯了她几秒,没说什么,只略微点了下头。随即拉开抽屉,抽出一份刚打印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