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女子微凉的指尖,周玹不由道:
“怎么穿得这样少?路上来往也不怕着凉。”
当着聂修媛的面,周玹竟仍自然而然地同她亲昵,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。常清念心肺本还冷透着,此时倒被弄得不是滋味起来。
仿佛浑身力气都打在棉花上,常清念只觉一路攒足的心劲都要散了,慌忙抿唇道:
“多谢陛下关怀,妾身不冷。”
说罢,常清念这才状似不经意地向旁边瞥了一眼,只见聂修媛立在亭柱前,规规矩矩地垂着眉眼。
即便被常清念闯进来,聂修媛的神情也无半分怨怼不忿,倒真是一副温顺谦逊的懂事模样。
见常清念挑眼瞥向自己,聂修媛不禁吞咽,连忙屈膝行礼道:
“妾身见过常妃娘娘。”
“聂妹妹免礼。”常清念噙笑道。
周玹半搂着常清念去石桌边落座,怕她嫌冷,便欲脱下大氅给常清念铺在身下,而后自然是被常清念连连推拒。
见状,周玹只得作罢,便又随口问道:
“卿卿怎地过来了?”
“陛下这话可好生稀罕。”
常清念执起桌上紫砂茶壶,将聂修媛斟到一半的茶重新续上,笑吟吟道:
“莫非这亭子只有陛下来得,妾身却来不得?”
周玹闻言倒是一怔,莫名觉得这话有些酸溜溜的。
下一刻,果见常清念又瞧向聂修媛,好似惊讶道:
“陛下也真是的,聂妹妹侍奉圣驾如此辛苦,怎么不命聂妹妹过来一同落座?”
不轨
这话听得聂修媛后颈直淌汗,也不等周玹开口,便连忙推辞道:
“娘娘说笑了,妾身不敢。”
自从武艺学成后,聂修媛便一直替天家效力,杀人于她不过家常便饭,故而练就了对杀气十分敏锐的本事。
察觉常妃主子身上传来滔滔敌意,聂修媛心里不由直喊冤枉,欲哭无泪地福身道:
“既然常妃娘娘在此,妾身便先告退了。”
方才事情皆已交代清楚,周玹端茶浅抿,淡淡扫聂修媛一眼,摆手道:
“下去罢。”
聂修媛如蒙大赦,立马敛眉顺目地退下去。临走前,还体贴地替二位主子将西面围帘放下来,隔绝外头萧瑟秋风。
见聂修媛竟就这么离开,常清念心里那股醋劲儿怎么都压不下去,偏生又不好再发作出来,显得她好像多不能容人似的。
无法,常清念只好郁闷地说起正事道:
“陛下,妾身前来是有事禀告。”
将常清念斟来的茶水饮罢,周玹探指贴了贴女子捧着的手炉,见还温热着,这才放心问道:
“可是宓贵仪的事?”
常清念抬眸看向周玹,不由讶异道:
“陛下已然知晓?”
前头不是刚散朝?消息这么快便传到了周玹耳中?
见常清念杏眸澄然明亮,好似浸润着熠熠星子,周玹笑意更深,颔首道:
“朕方才便听人禀过了。”
既如此,常清念倒也省了不少口舌,只解释道:
“宓贵仪初时不愿请御医诊治,妾身便擅自做主,去宫外请了位女大夫进宫……”
说着,常清念便要起身请罪,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