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垂怜才能窃取;他好像当真想掐死她,一双向来平静的冷眼却在那时红得像血,某一刻她忽然懂了,那时他想拉她一起下地狱。
&esp;&esp;暴烈的爱意在无路处降临,猛然放开的桎梏却令她重获新生,他给她以苦痛的烙印,一个落在颈间的吻便令她深深战栗。
&esp;&esp;“三哥——”
&esp;&esp;“……三哥——”
&esp;&esp;她不停唤他,其实也不知是在挽留还是拒斥,他的失控便在那一刻到达顶点,“碰”的一声巨响炸开在她耳边,随即整个天地都陷入一片僵冷的静默;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,水榭的木柱已然深深凹陷,她的余光看到他青筋迸发的手背和血肉模糊的指节,剜心般的疼痛令她几乎遗漏了落在自己胸口的一点湿润的热意。
&esp;&esp;“疏妍……”
&esp;&esp;他的声音像戴着枷锁,即便每走一步都要削去一块他的血肉也还是拼命向她靠近,她所熟悉的柔情也在那一刻重现,小心翼翼的亲吻落在她的唇角,抚摸她脸颊的手颤抖到难以自抑。
&esp;&esp;“就这样吧……”
&esp;&esp;他轻轻为她拢起凌乱残破的衣襟,终究一错再错将她紧紧拥在怀里,堂皇的重复像是梦中的呓语,状似与她相同可实际却又迥然相异。
&esp;&esp;“我们之间……就这样吧。”
&esp;&esp;第130章
&esp;&esp;光祐元年四月廿三, 金陵雷霆忽至,暴雨数日不止。
&esp;&esp;昨夜阴平王府笙歌不歇通宵达旦,前去赴宴的文武官员个个喝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省, 施、杜二人最是尽兴,与阴平王推心置腹把酒言欢, 最后双双醉得爬不起来、索性便在王府客舍留宿过夜。
&esp;&esp;天将明时大雨倾盆, 声声惊雷隐于黑云之后,施鸿头疼欲裂被吵得不得安眠、以衾覆耳又觉声响愈大,心道怪哉起身一看,只见窗扉之外鬼影重重, 那阵阵扰人的闷响哪里是什么天边惊雷、分明……分明是寸寸逼近的刀剑甲胄!
&esp;&esp;他一个激灵翻身而起, 下一刻房门却被重重一脚踹开, 几个一身重甲的士兵持刀而入、看形制正是出自南衙卫府的禁军;宿醉的头脑混沌一片,来不及思考当前形势便直觉与人打斗起来,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、不多时便被狠狠击倒反扭了双臂。
&esp;&esp;“我乃岭南节度使——朝廷三品大员——”
&esp;&esp;“尔等受何人指派——还不速速将本将放开——”
&esp;&esp;嘶吼叫嚣十分卖力, 可惜被慑人的雷声一遮也是喑哑不清;踉跄着被一路推进屋檐之外的暴雨,好友杜泽勋已同样被反捆双手跪在庭下,站在他面前的两个男子十分面善, 赫然正是几日前方才见过的娄氏兄弟。
&esp;&esp;“……娄风!娄蔚!”
&esp;&esp;施鸿勃然大怒,满面雨水的模样实在狼狈不堪。
&esp;&esp;“你们吃了熊心豹胆!竟敢如此辱没上官!”
&esp;&esp;“我定要去御前参奏——要你娄氏满门谢罪——”
&esp;&esp;他似极爱提及娄氏一族、言语间的鄙薄轻慢更令人无法忽视, 娄蔚闻言眉头微锁, 兄长娄风却是面无表情;他同样立在雨里,背后是一望无际的黑沉天幕,注视施鸿的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&esp;&esp;“御前参奏?”
&esp;&esp;他冷冷一笑,神情戏谑又暗藏快意。
&esp;&esp;“那就要看上官能将这条命留到几时了。”
&esp;&esp;话音刚落一道飞火穿云而过, 雷声隆隆接踵而至,施鸿心猛地一跳, 不敢置信道:“你……你敢杀我?”
&esp;&esp;娄风似笑非笑不置可否,居高临下的模样却更令二使不安羞恼,便连一向内敛持重的杜泽勋都忍不住开始高呼嘶喊,嚷道:“我要见太后!我要见陛下!——我等身有战功并无罪责,朝廷岂可残害忠良草菅人命!”
&esp;&esp;施鸿一听立刻附和,娄风充耳不闻、只漠漠挥手令麾下将士将两人扭送出王府;撕扯吵闹间阴平王终于是到了,宿醉之后衣衫不整、一张老脸更是黑如锅底,此刻见娄氏兄弟竟在自己府内拔刀亮剑,当即气得唇色发紫,怒喝:“反了!反了!”
&esp;&esp;“本王乃卫氏宗亲!便是天子亲临也当称我一声皇叔!你们竟敢带兵闯我王府,是当真要造反叛乱不成!”
&esp;&esp;这番情境颇为讽刺,好巧不巧正与小半年前先帝驾崩后的光景互为对照,娄风皮笑肉不笑地向对方拱了拱手,道:“王爷息怒,施鸿杜泽勋拥兵自重有谋逆叛国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