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茫然了片刻,随后落到苏望笙身上,慢慢飘到了她面前,轻轻唤道:“望笙。”
苏望笙眼眶泛红:“落英,你没事吧?”
杜落英摇摇头,只是凝望着苏望笙。
宋风清的目光在苏望笙脸上停留几秒,而后又转向杜落英,如此来回一趟,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,豁然开朗。
不过她只道:“好生告别吧,她今夜是必须去地府的。”
“多谢。”苏望笙和杜落英同时开口。
宋风清颔首,随后打着伞走向姜灯,婴儿已经一动不动了,在宋风清走到姜灯身边时,彻底化为了一摊腐臭的血水。
姜灯松了口气,累的瘫坐在地上,浑身湿漉漉的,似是才从湖里捞出的鱼。
“这小玩意儿劲儿还挺大。”
宋风清闻言瞥了眼地上的血水,已经快被雨水冲刷干净了,只在地上留着一道血红色的痕迹,她淡道:“恶胎而已。”
“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!”姜灯瞪她一眼,而后站起来,捡起落到地上的双鱼伞。
她还不忘埋怨一句:“你这人,都没说替我遮一下雨。”
宋风清神色冷淡,只是在姜灯要走过去时,喊住了她。
“怎么了?”
宋风清看着回廊下的一人一鬼,低声道:“难道你没有发现吗?那女鬼似乎心悦苏小姐。”
“什么?”姜灯瞪大了眼,但随后,她又想明白了,难怪苏望笙身上有股黑气,那女鬼对她有执念,可不得拉她下去作陪嘛。
“你莫去打扰人家。”
姜灯盯着叙旧的两人,闷声道:“哦。”
片刻后,宋风清还是走了过去,她面色冷淡道:“该走了。”
杜落英经历了这么多,也知道不该强求太多,她苦涩地笑了一下,道:“多谢两位道长,落英自会去地府领罚。”
姜灯面露不忍,宋风清却突然开口道:“你因果已了,去地府后不必受罚,可直接投胎。”
不理会姜灯惊讶的表情,她淡淡道:“苏家气数将近,苏老爷的报应将来。”
“多谢道长。”但随即,杜落英又担忧地看向苏望笙。
姜灯道:“她不会有事的。”
杜落英于是放下心来,看向苏望笙,一字一顿道:“望笙,保重。”
苏望笙冲她一笑。
“生茫茫,死茫茫,生前百事空,死后万事了。”
宋风清捏了诀,将杜落英送去了地府。
姜灯挑眉,打趣道:“宋师姐这么好心啊?”
宋风清冷漠地扫了她一眼,撑着伞,走进大雨中,声音冷漠得不像话:“报酬记得送来万云楼。”
“多谢宋道长。”苏望笙恭敬地一拜。
姜灯撇嘴:“这女人……装模作样的。”
而地府的黄泉路上,两个鬼差正蹲在彼岸花丛中,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路上飘过的鬼魂。
突然,她们眼前一亮,出现在一个女鬼面前,左边那个手里捧着书,右边那个拿着一支笔。
左边那个翻了翻书,冷声问道:“你便是杜落英吗?曲幽人士,年芳十七,横死于井中?”
杜落英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们,声音局促:“是、是我,请问……”
不给她说话的机会,右边那个拿着笔在左边手里的书上一勾,而后大手一挥,道:“把她带去孟婆大人那儿,今夜送进往生林。”
几个小鬼差突然出现,在杜落英还没反应过来时,就抓着她往前走,她被吓得叫出了声。
捧书的鬼差把书一合,皱眉道:“你吵什么?送你去投胎,有什么好怕的,多少鬼求都求不来呢。”
杜落英不敢出声了,跟着小鬼差们走了。
“三爷、四爷。”一个老鬼突然凑了过来,笑眯眯地拱手问道:“刚刚那女子什么来历,竟是刚入地府就去轮回?”
拿笔的鬼差把笔一收,瞪他一眼,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?话说,你是不是待很久了,也该去投胎了?阿无,你查查!”
拿书的开始翻书,随后点头:“你该去投胎了。”
“三爷、四爷,小人错了,”老鬼冲着两人作了一揖,“小人这就离开。”
看着老鬼消失不见,两人都长叹一口气。
阿无道:“总算糊弄过去了。”
阿空忍不住嘀咕道:“大人也不知怎么的,竟然开金口,给这女子插队……”
“阿空!”阿无打断她,示意她不要多言。
了事归去
姜灯在杜落英的小院里烧了些驱邪的黄符,然后就带着苏望笙往回走,只是走到分叉路时,苏望笙突然扯了扯姜灯的袖子。
“怎么了?”姜灯转头看去。
苏望笙低声道:“今夜、今夜能否……”
姜灯懂了,截过话头:“你想让我今夜陪你睡吗?”
伞下的女子微微点头,似乎有些害羞,半低